两件事不会 说情话 和肉麻
 

【秦方】人间好时节

01

 

秦明在家里就是个负责后勤的,他自己清楚得很,态度很端正,行为上也非常自觉,方木曾经也向他提过想要分摊家务的意思,后都被秦明拒绝。一是秦明觉得整理房间是他的减压方式,二是方木做饭,真的不太好吃。

当然,对外解释,统统只有第一条。

 

方木一直很忙,从年初到年末,从春夏到秋冬,从早到晚。什么职业都有个淡季旺季,年假署修,但警队方木没有。秦明有时怀疑他和方木到底是不是同事,明明办公室就隔着一层水泥墙,有时甚至处理同一个案件面对同一个受害者,方木都比他要忙,忙起来见不到人。作为同事他见不到,作为爱人他更见不到。

 

他很累。

秦明看着方木蹙眉按揉自己太阳穴的时候,心里揪着难受,但是他极少强硬的去约束他。一是方木热爱这份工作,他不该剥夺方木的选择。二是,他根本管不了。

秦明说什么就听什么的方木,除了在床上,他还没在第二个地方见过。

 

秦明下班路过方木办公室的时候往里瞥了一眼,没在。

同事见到秦明过来和他打招呼,下意识向他报告方木的行踪,南区旧城有命案,刚刚赶去现场。

 

秦明叹了口气,上一个案子才刚刚结,昨天晚上方木睡觉时都还在和他念叨自己若能够再快一点,也不会有第二个受害者。秦明搂着他亲吻了他的额头,像小时候母亲的怀抱呢喃,轻柔哄他睡觉。

他时常做噩梦,秦明最清楚不过,很多次怀里的人半夜惊醒急急跑下床,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得抽搐。秦明递给他温水漱口,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靠着自己,拿绒布擦去细汗。方木吐得有些虚脱靠着秦明的力量堪堪站稳,一手扶盥洗台边沿低着头像是在小声啜泣。

 

很多人觉得,像警察这种职业见多了生生死死,头断脚折,面对生死的时候会看得透些,或者至少看淡得多。秦明永远在心里保有对生命的敬畏之感,但生死别离对他来说确实麻木,别说他还须得保持绝对理性的头脑来明断生死。

至于方木,学心理学,难免敏感,加之种种际遇,他真的没有看上去这么坚强。不过他的脆弱,也只有秦明看得见,也只有秦明最心疼。

 

警局里的人都说秦明太偏心,对谁都冷冷淡淡嘴里吐出来的都是刀子,一到方木就是软软温温的泉水。他无心争辩,想说如果你们见过方木夜里梦魇的样子,怎么再敢狠心对他说话。

 

 

02

 

秦明想方木这个点才出警现场,估计是赶不回家一起吃饭。但他还是侥幸着去了一条询问的简讯,也算是提醒他就算不回家也要照顾好自己的晚餐。

 

不成想那边回复得很快,说“马上好,回家吃饭。”,秦明受宠若惊,脚下步伐都加快了很多,到了车上发动汽车的间隙又发送了一条:“想吃什么,给你做。”

 

“鱼吧,你上次做的糖醋鱼很好吃。”

 

方木难得点菜,秦明心情明朗踩下油门一股脑奔去离家最近的大型超市,他不敢耽搁太久,害怕方木早他回家没得吃,但又不想随便对付这一餐。下午近七点的超市生鲜区冷冷清清,鸡鸭一类咋呼得吵人的禽类卖了七七八八,余下的都是些垂头丧气的。

秦明嫌弃着瞥一眼去了鱼类区,这边比家禽好不了太多,连一向兴致斐然的宰鱼大叔都做一边儿闲聊。

 

没什么好挑的,但也必须得细致的挑。方木肠胃不好,现在被秦明养得口味好刁钻了些,虽说他不会抱怨饭菜不合口,但表情骗不了人。即便不是如此,但凡是对方木的,秦明都绝不马虎。

 

转悠了足够久,秦明瞧见角落里一尾眼球饱满鳃丝鲜红的鲤鱼,他隔着玻璃敲了敲,对方立时警觉着摆了摆尾。他满心欢喜挑了出来,摆在案板上时宰鱼大叔险些都按不住,笑着还和秦明讲:“小伙子眼光好,这条鱼有劲儿,绝对好吃。”

 

秦明嘱咐片好鱼肉,舍去所有内脏,又瞧了一眼时间有些担心起来。

 

 

03

 

他到家时隐约觉得有人,但又没开灯,他内心疑虑着开了一盏小壁灯,顺着亮光看见方木躺在沙发上小憩。

 

睡着了。

秦明心里有些气,回来不告诉他,饿了也不自己弄点东西吃,或者叫点外卖也行。什么都不管就窝在沙发里,这秋冬交替的天气,受得了这么睡吗?

 

他放下手里的东西,抱了床被子把方木裹好,一点儿风也不透,弄完心里还是不安,今年老早就打开空调的制热系统。开空调的时候秦明还在庆幸上周自己抽空找人清理了扇叶,这才去了一季的尘。

 

方木睡得舒服了,不似方才抱着自己的紧迫感,整个人都放松下来,热风送暖,双颊在橘色的灯火里隐隐泛红。

秦明看着没忍住嘬了一口,心里还是又气又怨。

 

他在厨房里摆弄摆弄把鱼下锅做好,饭也香喷喷的冒着热气,想着方木也睡了这么久,解乏也过了劲头,但饭不能不吃,他这个肠胃长久以来就更不能好了。他脚趾抓着拖鞋走过去,就发出了细细的声响,明明是要叫醒人的,没想到还这么小心。

到了沙发边上,秦明单膝向下蹲下去和睡着的方木持平,这会儿他已经变了姿势,许是有些发热被子也掀开了一个角。

 

“方木。”秦明叫地及其温柔,想叫醒他,又不愿意粗鲁地破坏他的好眠。

 

唤了一声熟睡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,呼吸还是沉沉的非常安稳。秦明叹气稍稍加大了音量又唤了一次:“方木。”

 

方木一向浅眠,也是早些年落下的隐疾,难入睡,易惊醒。这一次方木呼吸粗重了起来,眼球在眼皮底下迷糊着转悠,下意识抬手护眼转醒。壁灯小小的,适应起来很快,他侧头就看见秦明斗大个人蹲在自己边儿上,第一眼还有些吓住了。

 

秦明见他还在迷糊,眼神散散的还有些勾人,带着笑开口“睡好了吗?”

 

“…嗯,”醒来的鼻音哑得可爱,方木觉得不苏爽清了清嗓子,也对他笑,“你回来了啊。”

 

一句明知故问,秦明却冲他点头应了一声“嗯。”

本来想着等他醒来要好好数落数落方木不吃饭倒头就睡的坏习惯,最后还是哽住没说出口,转而指了指厨房:“糖醋鱼给你做好了,快起来吃吧,吃完再睡。”

 

“好。”方木应答。

 

秦明到厨房把糖醋鱼称出来,香味四溢,氤氲的雾气和暖风一样让人安心。饭盛好一晚递到已经在餐桌边做好的方木的身前,递上一双筷子示意他快吃,自己又准备折返回去。

 

“秦明?”方木叫住他,“你不吃吗?”

 

“我再做两个小菜,糖醋鱼不下饭。”说着又回去忙活了。

 

方木也是真的饿了,不拘礼先秦明一步吃了。

 

 

04

 

秦明一个青菜一个炒肉刚刚出锅端到桌上,他回头就看见方木的后脑勺。

 

又睡了。

还是在饭桌上。

 

一碗被秦明压了又压的米饭吃得干干净净,糖醋鱼还给秦明留了一半,秦明爱吃的鱼头部分方木也全然没动。

 

这么累吗?

秦明心疼得泛出酸,想着他自己连食欲也没了。把剩菜收纳起来,锅碗瓢盆洗好规整,瓷碗拿拿放放的动静有些大,方木睡得本就不安慰,这下也醒了。

 

“秦明。”方木对着他忙忙碌碌的背影叫了一声,秦明忽然停了下来,叹气声大到方木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
 

秦明手撑着案台,没转过身来,声音里很是无奈:“你困了去睡吧。”

 

方木听到这就知道秦明生气了。

秦明不对他明面上生气,更别说争执吵架,他生气的方式就是自己窝火,然后两人一个背子睡觉慢慢再烧到方木这头来。

 

回家没有告诉他一声,吃饭没等他吃完还自己睡着了,就剩下秦明自己忙忙碌碌好大半天,方木连话都没和他说几句。方木自知理亏,心里也愧疚。

 

“我没等你吃饭,是我不对。”方木道歉诚恳。

 

“方木。”秦明还是背着声,沉着气叫他名字。

 

“怎么了秦明?”方木心里一紧。

 

“你停一停吧。”

 

“什么?”方木不明白。

 

“算我求你了,停一停。”

 

秦明自然不是因为方木没等他自己吃饭而生气,他生气方木这么拼、这么不要命。明明累得狠了怎么也不说,工作繁忙到没有休息还要硬往自己身上揽。秦明和他讲过道理,方木还反唇相讥说“能者多劳”。秦明气笑了,心里却想干脆冲他脑袋揍一拳,不痛不痒的那种,瞧上去倒还唬人,然后把他压在家里好好休息一顿。

他到底没有,舍不得。

 

然后还得日日看着他早出晚归,壮年的心气精神,却常见恍惚颓然。

 

更舍不得。

 

怎么都是舍不得,这就是个死局,秦明走不出来,而方木走都不愿意走。

 

他气的是就是这个,一直以来都是这个。

 

秦明不知道方木明不明白他的心思,几时想说,甚至都说出口了,被方木看似无意识的规避和阻塞给堵了回来。秦明还是老老实实做着他的后勤工作,眼睛里盯得都是无奈地纵容。

 

 

05

 

“我今天下午没去现场。”方木沉默了许久,终于才开口打破沉默。

 

秦明听着没说话,想来也是,不然他不会到家这么早,比秦明都还快几步。

 

“出警之前他们都劝我提前开始休假,没必要这个时候再折腾一次,我没听也和他们上车了。后来接到你的短信,一下子忽然觉得很累,懒得什么都不想动,下车折返就回家了。”

 

秦明了然,也终于知道方木回的那个“马上好,回家吃饭。”兴许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,至于后来讨要的那个“糖醋鱼”,应该是一个少见的含蓄的撒娇。

想完这一层,秦明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东西,思绪折返回去又找了找,这才发现了要点。

 

“什么休假?”

 

“我请了一个月的长假,”方木对他坦白,“很累,想休息一下。”

 

“怎么不早给我说。”秦明也不知道自己是性急还是激动,总之有些心跳加速,终于舍得转身走到方木身边,“我也申请假期,陪你。”

 

“不用,”方木摆摆手,“我也不想出远门,就想待在家里补补眠看看书,然后等你。”

 

秦明一愣,满心的甜蜜涌到眼眶里,觉得有些雾蒙蒙。

 

“你要做家庭主妇?”秦明挑眉。

 

“你吃我做的菜吗?”

 

“咳咳。”秦明尴尬着咳了咳,粘稠的幸福感快要把他淹没:“你做什么我都吃。”

 

方木一笑:“你可以试着教我,反正有的是时间。”

 

“好。”

秦明终究忍不了,低着头凑上去吻住了方木的唇。香香的,他忽然觉得有些饿了。

 

“我还没吃饭。”秦明没有深入这个吻,浅尝辄止地退出来,语气坏坏地和方木说话。

 

“那你还不赶紧吃。”方木急了。

 

“好,我吃。”

紧接着是另一个天旋地转的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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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O3搜索作者id:EskimoAfraidCold
或者搜索题目【秦方】人间好时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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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【爱斯基摩人怕冷】个人作品整理

*哈哈哈 我胡汉三又回来了*

*冷圈的小伙伴:你——们——还——好——吗——*

*我又来元气满满的开秦方车了 保佑我不翻车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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