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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
秦明在临界超速的边缘将车开回了培育中心，停稳后下车赶紧将方木扶了出来，秦明电话联系后早就等在门口的小李和王主任也迎了上来。
就是秦衍在一旁干着急却帮不上忙，只有背着钢铁侠书包乱窜，众人谁都害怕不小心踢他一脚。
秦明看着他头疼，只得开口道：“秦衍，你自己先回10楼去。”
在场除了有些神志不清的方木，剩余三个人都是一愣，脑海里漂浮着同一个疑问：谁是秦衍？
而秦衍本人更是直接呆在了原地，小手握拳伸出食指，指了指自己的胸口：“爸爸，你叫我吗？”
“嗯，叫你。”
王主任见状赶紧吩咐小李：“你去把小草…哦不是，把秦衍带回家去，顺道记得明天去民政局帮他把名字改了。”
秦衍被又惊喜又担心的心情包围，还懵着就被小李提溜走了。
培育中心本身就是一个中型的全科医院，方木被送去了检查洗胃，秦明等在门外坐立不安。
王主任拍拍他的肩，让他放心。
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，做着同样的动作安慰着自家老婆被推入产房的某风姓alpha总裁，他瞧了瞧秦明，觉得他的未来十分堪忧。
“他的发情期到了？”
刚才秦明所有的情绪都被焦急掩盖，现在冷静下来才后知后觉回味起方木的信息素，不合事宜地开始意犹未尽。
“没到，”王主任说，“如果方木的发情期到了，第一个知道的会是你。”
“那他？”
“你的信息素对他来说太刺激，一时无法习惯，然后造成了短暂的内分泌紊乱。”
秦明叹一口气：“是不是我离他远一点就好了？”
“治标不治本。”
“怎么治本？”
王主任没回答，反而送去个“你说呢”的表情。
方木是个理智健全的成年人，当然知道苯海拉明应该吃多少，他绝对不会鲁莽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。只是他没想到，当自己被alpha信息素影响时，生理上的各项反应会如此的不受控制。
也许，他是该离秦明远一点了。
方木昏昏沉沉睡到了夜里，再醒来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顿时有些紧张，在看清来人之后他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。
“你感觉好点了吗？”秦明开口，情绪里有些愧疚。
“不是你的错，”方木知道他的想法，宽慰道，“是我执意要去接秦衍，也是我自己没有考虑周全。”
“是我的信息素影响到了你？”
“不算是，”方木尝试着缓慢坐起来，窗边的身影动了动最后又还是站在了原地，“我的发情期快到了，一切都是正常反应。”
秦明在暗色的阴影里蹙眉：“每次发情期，都会这样？”
方木没有反驳，只是淡淡道：“习惯了。”
方木抬眼看看他，指了指床边的椅子：“你坐下吧。”
秦明犹豫了半晌：“…我现在还会对你有影响吗？”
方木失笑，原来这就是他一直站在那里不挪步的原因：“不会了，如果真的有，我也早就有反应了。”
信息素，真的是非常霸道的东西。
听了这话秦明才慢慢走了过来，终于看清方木依旧少有血色的面颊，点滴瓶里的葡萄糖水“滴答滴答”像是计时的漏斗，在两人相互静止的片刻里，唯一印证了时间的缓慢流逝。
“秦衍他还好吧？”
不知如何开口时，孩子是永远的破冰点。
秦明点头：“还好，你睡着的时候来看过一次，现在已经睡了。”
“哦，”方木陷在身后的白色棉枕里，“他可能吓坏了。”
“其实下午的时候你完全可以不用来接他。”
那也就不用服用过量的苯海拉明，更不会有后来的胆战心惊。
“我欠他的，”方木轻叹一口气，“我应该对他负责。孩子的世界观正在随着所有他接触过的事、物、人而缓慢形成，我不想给他构建一个不负责人的亲属形象，即便我已经是了。”
秦明没有插话，方木继续道：“秦衍很多时候很开心，见到我们的时候尤其如此。可是王主任跟我说过，他曾经问过中心里的其他叔叔，说‘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，而我却是一个研究对象？’。他也会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唱《世上只有妈妈好》，轻念自己不太好听但是唯一的名字。他几天前过了三岁的生日，却没有爸爸妈妈帮他一起吹灭彩色的生日蜡烛。”
“方木…”
“我是个孤儿，无法体会到来自父母奉献式的爱意，不会骄纵着撒娇，因为害怕自己的一个小错误而被身边人抛弃。这样的日子并不好受，我后来不想要和谁共度余生，也不肖想有一个孩子。可既然秦衍来到了这个世界上，我就得好好爱他。”
“他也问过我，”秦明沉沉开口，“那个问题，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，而他却是一个研究对象。”
方木无声笑了笑：“他有父母，只是…我们并不相爱。”
秦明抬眼看他，方木死死皱着眉头，眼神失焦着不知在看什么并不存在的东西。
也许是在看秦衍与他五分相像的脸，或者是透过秦衍看斑驳时光里那个同样可怜的自己。
想要给他一个家。
这样的想法忽然窜进秦明的脑海里，太过莽撞得将秦明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他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有这样，和谁组成家庭的憧憬。但现在他有了，那样的强烈不可抑制，他庆幸自己右边的口袋里无法随时掏出一只素圈戒指，否则他也许能够当场出糗。
秦明觉得，也许自己真的被信息素操控了。
他起身离开前低声说到：“你很愧疚。”
方木反问：“难道你不是？”
“我是。”
却又很庆幸。
秦明安耐住想要俯身亲吻的冲动，握紧自己悬于身侧的手：“我走了。晚安，好梦。”
“啪嗒。”
温柔的关门声。
方木在他走后忽然泄力，长舒一口气躺了下来。
又闻到了。
秦明的信息素。
——
秦衍：有名字的感觉真好。
小李：而我依旧姓“小”。
爱斯基摩冷本冷：配角是不配拥有姓名的，毕竟连秦衍的名字都是百度来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