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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
方木好说歹说总算把邰伟劝走了，打发他去门口随便找个地方对付晚饭。
人是走了，不过被他搅乱的家庭时光也算是回不来了。
秦衍八爪鱼一样粘在方木怀里，腮帮子气鼓鼓地：“我不喜欢臭叔叔，妈妈你不要和臭叔叔走。”
“臭叔…”方木赶紧顿住，下意识被秦衍带坏，“呸”声后才又开口，“邰伟叔叔是我的同事，他是个好人。”
“我不喜欢他，我不喜欢他！”秦衍很少耍小性子，这一次他就是犯浑，“从头到尾都不喜欢！他是个臭叔叔！烂叔叔！”
“诶，”方木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，“不能这么说。”
秦衍知道自己说了错话，乖乖认错：“我以后不会了，但是我不喜欢他那么叫妈妈。”
“他怎么叫我了？”
削着苹果的秦明忽然插嘴：“他叫你‘木木’。”
方木被他的反常吓了一跳，半晌又恢复了过来，同时和大秦小秦解释：“以前我读大学的时候他就这么叫，习惯了，没什么的。”
“大学？”
秦明立时警惕。
“嗯，那时候帮市局破过几个案子，之后才认识的。”
“那不是比认识爸爸还早好久、好久、好久了？”秦衍一边说着还一边笔画。
方木同他点头：“是好久好久了。”
秦衍忽然着急拉过秦明的手，又拉过方木的手将两只手交叠起来，十分郑重其事给秦明吩咐道：“爸爸，你不能让臭叔叔把妈妈抢走了。”
方木对小孩子奇怪的想法实在没有办法，也没打算再去纠正，倒是秦明忽然带着些许轻蔑的语气说道：“他抢不走你妈妈的。”
方木仓皇中从秦明的掌心中收回了手，仿若无事的催促秦衍赶紧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。
“妈妈你别跟臭叔叔走好不好嘛。”
方木换好衣服，同秦明一起将秦衍送回了十楼房间，看着他梳洗完毕穿上蜘蛛侠睡衣上床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在叮嘱方木。
“臭…邰伟叔叔是送我回家，我下班之后还会来看你的。”
“不让臭叔叔送，让爸爸送你！”
“爸爸不是还要陪你睡觉吗？”
秦衍自己斟酌了斟酌，权衡利弊之后斩钉截铁：“我睡觉可以没有爸爸，可是爸爸不能没有老婆！”
秦明一路无言将方木送出了培育中心，刻意放慢了些许脚步问他：“你回绿藤吗，我送你。”
“不用了，邰伟会送我回去的。”
秦明抬眼望了望正站在车边儿冲他们招着手的邰伟，转头尽量自然地问方木：“你们住一起？”
“现在不是了。”
现在不是？
“以前住一起？”
“对，”方木耐心道，“以前我们同住一间市局宿舍。”
秦明曲起手指碰了碰自己的鼻尖：“那…是什么时候…”
“四年前搬出来的，打了唤醒药剂之后，”方木抿了抿唇，有些不太好开口，“毕竟不太方便。”
“哦。”
总算是放心了。
说着已经走到了邰伟车边，方木简单道别后正准备拉开副驾驶车门，秦明却忽然叫叫住了他：“方木。”
“嗯？”
方木回头，只见秦明拿出车钥匙点亮了旁边的另一辆SUV，冲他真诚的邀请：“还是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邰伟坐在车上见到方木迟迟没有动作，等不耐烦打开副驾驶车窗问道：“道别道完了吗？赶紧的啊。”
方木回头看他，面色有些尴尬，邰伟不清不楚，没头没脑问了句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“邰警官，”秦明一步跨到窗边，低身同他说话，“实在麻烦你了，今天还是我送方木回去吧。”
“你知道他住哪儿吗？”
秦明礼貌地皮笑肉不笑：“总是要知道的。”
信息素。
秦明又在释放信息素。
这种无意识的示威是雄性动物的本能，甚至他自己都无法控制。在他感受到威胁的时候，身体产生的自然生理反应，告知另一位入侵者，我发怒了。
不过非常遗憾的是，邰伟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beta，且不说他的第二性别没有被唤醒，即便是唤醒了，他对这样alpha的信息素感知也非常迟钝。
在场能够受到秦明信息素影响的人，只有方木。
邰伟“切”了一声，摆了摆手自己开着车扬长而去，在风中丢了句“出去等你”后，留给他们足够的告别空间。
方木有些头晕，不得不向后退了两步呼吸一些相对清新的空气。
秦明见状迎了上去，方木伸手抵在他的胸前：“别过来。”
“又是信息素？”
“嗯。”方木侧过头去。
“你还好吧？”秦明想要伸手搀扶，想了想还是作罢。
“可能是你从来没有试图控制过自己的信息素，所以很多时候意识不到，”方木顺势靠在了车门上，微微仰头呼吸，“而恰巧我最近对alpha信息素比较敏感。”
秦明心中一紧：“发情期？”
“…对。”
秦明主动跨开了一步，拉开了自己和方木的距离，也转身靠在了车边，同他一样抬头看月亮：“你一般怎么度过发情期？”
方木轻轻开口，说得轻描淡写：“最初的时候用针剂，现在用口服药物就行。”
“什么感觉？”
“无法形容。”
话毕接上一个冗长的叹息。
“这一次发情期…”
“大概就是这两天，所以这段时间我不会过来，要麻烦你照顾秦衍。”
“自然。”秦明缓慢收回目光，望向身侧人在月色柔软下的侧脸，“需要我…”
“不用，”方木没等他说完，显得有些紧张，“这是我自己的事。”
秦明也不知道自己那个被中途打断的话到底想说什么，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，没有任何腹稿准备，他只是想要这么说，希望方木也许会需要他的帮助。
方木这次连道别的话都没讲，只是话音落下后，自顾自快步逃离。
逃离。
秦明想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方木的行为，方木的危机意识可能提前为他敲响了警铃，告诫他要适可而止。
秦明目送他上了邰伟的车，转头向刚才方木倚靠的位置闭眼呼吸。
残留的最后一缕咖啡气味对秦明来说不过是隔靴搔痒、食髓知味。
“发情期。”
秦明独自呢喃着。
这也许是世上最具诱惑力的三个字了。
——
秦衍：哎，操心。追老婆还要我教你吗？
秦明：闭嘴，睡觉。
——
邰伟：别人是喜当爹，木木你厉害，是喜当妈。
方木：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