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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
绿藤市局的同事们最近发现，他们的绩效之神方木警官总是偷偷背着大家打电话，而且和电话那头的人讨论的总是“今天谁去接孩子”这种话题。
结合上次那晚众人在三楼远远围观的情况分析，方木要不是瞒着他们隐婚了数年，要不就是旧情人抱着孩子上门寻亲。
总之，都是大八卦。
“嗯，好，我下班了就过去。”
方木挂断电话回身，发现好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指着光荣榜上的表彰照片不知所云。
“嗯，这张照片拍得挺好的。”
“这个角度显胖，下次别这么拍了。”
“好说好说，都行都行。”
方木回办公室收拾了东西，给大家简单道别后急匆匆离开，众人煞有其事的看着他的背影摩挲自己的下颌。
“咳咳。”邰伟端着大前年中秋节市局发的白色瓷杯从他们面前路过，满脸都是“我知道内情，还不快来问我”。
众人赶紧围上去，端茶倒水、捏腰捶背一顿忙碌，邰伟喝完最后一口普洱，将茶杯放在办公桌上，抬眼一一扫过大家求知的目光。
“事情，要从四年前的那场巨变开始说起…”
方木到的时候秦明已经接到了秦衍，和唐老师一起站在幼儿园门口等他，方木见状赶紧跑步过去：“不好意思来晚了。”
“没关系，”唐老师大方笑笑，“主要和你们说下，下周是幼儿园的亲子活动周，每一个小朋友都要和家长出一个节目最后汇总演出，要提前通知到每一个家长，以免漏掉了。”
“嗯，我们会准备的。”
方木点头。
“好，其他没事了。小衍拜拜，乖乖和爸爸妈妈回家吧。”
“老师拜拜~”
和老师道别后，秦衍一只手拉着秦明，一只手拉着方木蹦着步子跳地上的砖格子。方木微微躬下身子问他：“小衍想表演什么节目？”
秦衍边跳边说：“不知道，爸爸妈妈想表演什么节目啊？”
秦明默默开口：“我不想表演。”
秦衍不开心道：“为什么不表演，大家都是爸爸妈妈一起表演节目的，爸爸你也要表演！”
“总会有例外。”
“没有例外！”秦衍顿在原地，转头使劲摇晃拉着方木的手，“妈妈你劝劝爸爸，让他和我们一起表演好不好嘛？”
方木为难，秦明的固执他是见识过的，他做决定的事很难更改。方木只好蹲下身来劝秦衍：“爸爸工作很忙，没有时间排练，不如我陪你？”
“不要！”秦衍甩开方木的手，把手臂抱在胸前学人生气，“我就要爸爸妈妈一起！”
方木抬头看看大的，又低头看看小的，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。
生气后秦衍还是不放弃，拉着自己的书包带子和方木撒娇：“妈妈你劝劝爸爸，他最听你的话了，你劝他一定可以。好不好嘛，好不好？”
如果秦明真的这么听话那就好了。
方木虽知事情不可能，但还是得做做样子：“秦明，排练节目不会花费你太多时间，就当陪陪小衍。”
秦明听完却反问他：“你想我们一起表演吗？”
“…当然。”
“好。”
“耶！！”方木还没反应过来，秦衍已经开始欢呼庆祝，拉着方木兴奋雀跃，“我就说爸爸最听你的话了！耶！一起表演！一起表演！”
秦明是个难易琢磨的人，他喜怒不行于色，所有情绪从不外放。方木无法从简单的表情变化来读取对方的心情，他不知道秦明是开心还是不开心，是满意还是厌烦。
他能冷着脸和方木表白，也能笑着挖苦旁人。
就像秦明现在忽然的改变心意，也同样让方木不清不楚，迷迷糊糊。
小孩子单线条又简单，心情没办法堆叠，在一段时间里只能处理一种情绪。比如他高兴秦明同意和他一起表演节目，那好几个小时都会一直保持这种状态，仿佛世界都因此明亮。
真好啊，无忧无虑的生活。
今天轮到方木给秦衍讲睡前故事，他侧躺在秦衍还算宽敞的床上翻开故事书，从头开始读那些大人写的所谓童话。
秦明等到十点半都不见方木出来，只好推开门看看到底什么情况。
他小心进去，却见方木躺在床上睡得香甜，而本该睡觉的秦衍穿着他的蜘蛛侠睡衣坐在地上无声地玩着玩具。他看到秦明进来，还将食指放在嘴边“嘘”声：“妈妈睡了，你不要吵到他。”
秦明蹙眉，将地上的人提溜起来扔到隔壁卧室，强制他闭眼睡觉。安顿好后，从隔壁抱来一床长被子，这才又轻手轻脚回来，连呼吸都收敛地一步步走近方木安稳的睡颜。
他睡得不好，连在梦中都一直皱着眉头不愿意放开。
秦明放下被子，仔细掖好被角，再回头看时方木却没了方才的紧绷，眉头自然地松弛，就连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。
秦明很少有这样的机会，在如此安静而私密的空间里只做一件事，凝望他。
从他饱满的额头，到颜色发淡的双眉，高挺的鼻骨，微红的下唇。
隐隐的信息素从他的皮肤里弥散，秦明回想起第一次见他那晚，明明从未谋面却依旧带来恍若隔世的亲密。
仿佛正巧少个人左右拥抱失眠，他就忽然出现让人遐想岁月平静、春秋共度。
秦明想要更近，想要更多的信息素，更多的联系，但他又束手束脚，不敢轻举妄动。
他起身缓慢离开，身后的人却忽然翻身，仿佛梦魇侵扰，下一秒眉头又挤出沟壑。
秦明心中闪过什么疑惑需要证实，他转身再一次靠近，眼见着方木又因为自己的到来而重新坠入安稳的梦乡。
秦明低笑一声倚着床边坐下，帮他拉好方才又挣开的被角。
承认吧方木，你也迷恋我的味道。
——
秦衍：根本睡不着好吧！
秦明：想要弟弟妹妹就给我安静睡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