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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
要秦衍退步很难，要秦明退步更难。
方木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劝谁。
在无休无止的对峙之中，方木终于给他们找到了一个平衡点，两人各退一步。
秦明：“这种事，没有下一次。”
秦衍：“好吧好吧，爸爸可以不打扮成光头。”
周二的晚上，他们终于敲定了演出的主题，而且也仅是敲定了主题而已。
方木身心俱疲，洗完澡在房间里倒头就睡，直到秦明也靠近睡下之后才意识到他们今晚要同床共枕的这个事实。
他将被子压得严实，侧着身向外，把后脑勺留给另一边的秦明。
夜晚实在太过安静，墨色夺去了视觉感知外界的功能，而赋予其他感官放大了数倍的敏感。
其中之一，就是嗅觉。
木制家具的涂料味道，空气中隐隐飘散的清新剂味道，崭新被套床单的淡薄棉绒味，发间残留的洗发水味。
当然，还有信息素的味道。
太浓了，信息素的味道实在太浓了。
浓到他们各自都徘徊在起生理反应的边缘，不动声色地擦边游走，距离投身火海不过一步之遥。
“咳咳。”秦明清了清痰。
“我去洗把脸。”
秦明先他一步起身：“我去。”
“哗啦啦啦——”
水流冲泄而出，秦明匆忙而焦急地给自己洗了个通透的冷水脸。
欲望是身体的一部分，只是它大多时间在耐心地蛰伏、伺机而动。而一旦它摇旗呐喊冲上战场，一切都会覆水难收。
还好。
还差一点。
秦明用力握拳，让自己干净而平整的指甲狠狠插入手掌的皮肤。疼痛是最为简单的清醒药剂，秦明此刻只能依靠这样直接的刺激冲淡其余不应该的妄念。
可只要他闭上眼，却还是方木刚才背向自己时裸露出的光滑的后颈肌肤，仿佛吹弹可破，引来无限遐想。
他得沉住气，秦明想，应对方木，最应该戒骄戒躁。
秦明站在洗手间的镜前深呼吸，平复下狂乱的心跳。
他推门出去的时候见到方木正仰头喝水，并慌乱地藏起了什么东西。
“你在吃什么？”
秦明问他。
“没什么。”
方木放下水杯。
秦明当然不信，靠近前去硬是要抢，方木右手微微向后一躲，回神秦明已经近在咫尺一手探向了他的后背，俨然拥人入怀。
方木一愣，退后半步，老实上交了东西：“是抑制药片。”
“你吃这——”秦明话还没问完，忽然顿下来觉得实在有些多余，所以转而换了个问句，“你吃这个会难受吗？”
“不会，”方木捕捉到了对方言语中的关心，稍稍低头道，“这种口服药剂比抑制剂功效弱了很多。”
秦明抬手看了看方木递过来的药盒，看过使用说明才安心。
“睡觉吧，明天还要早起。”
“好。”
再一次睡下，秦明不敢再面对方木的方位侧睡，只好翻身向外，盯着深色的窗帘垂布疯狂失眠。
方木的信息素淡了很多，可见药品起了作用，秦明却还是担心这种东西服用太多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影响。
比如，像方木现在这样的辗转反侧、心烦意乱。
这是药剂的作用。
或者，秦明希望，这不是药剂的作用吧。
“爸爸妈妈你们昨晚没睡好吗？”
坐在儿童凳上，抱着章鱼哥儿童碗，用着海绵宝宝儿童勺的秦衍一边吃着早饭一边问他们。
秦明假装没听见。
方木同上。
“哦，”秦衍不懂大人的复杂想法，只一门心思的大胆猜测，“你们是不是努力给我生小妹妹去啦~”
“咳咳咳…”
秦明一边给方木拍背一边教训道：“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，不然会呛到。”
秦衍眨巴眼睛：“那妈妈为什么没说话也呛到了？”
“咳咳咳！”
方木呛得更严重了。
照旧在幼儿园门口的临别亲亲，秦衍亲过方木后忽然凑近特意闻了闻方木的腺体，再开口道：“没有了。”
“什么没有了？”
方木不解。
“爸爸的味道，”秦衍指了指方木的后颈，“闻不到了。”
“…快进去吧，别让唐老师等久了。”
“好吧…”秦衍扯着自己的钢铁侠书包的带子，也给了秦明临别亲亲。
方木刚想走，觉得自己腿上一紧，原来是秦衍拉住了他的裤腿。
“爸爸和妈妈的亲亲。”
叹气。
好吧。
今天方木非常配合，但是由于他占据了主动权，所以只是敷衍地凑到了秦明的嘴角便匆匆作罢，勉强地完成秦衍布置的每日任务。
秦明挑眉，抿了抿唇边，依旧有残余的味道。
方木匆忙道别：“嗯，晚上见。”
“晚上见。”
周三的晚上，终于展开了第一次关于节目内容的集体会议。
秦衍版故事情节：熊大和熊二辛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，光头强忽然出现破坏森林，打破了原本的平静，于是熊大和熊二为保护森林，历经千辛万苦最终惩治了光头强的故事。
秦明修订版：光头强来到森林，将不听话的熊大关进房间，与最终与熊二共同教育他的故事。
方木最终版：熊大和熊二感化光头强，最后三人一起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的故事。
秦衍的最初故事构架经过两次大改，终于让大小秦都勉强满意，并还同时表现出十分的自我牺牲精神：“我是看在方木/妈妈的面子上才同意的。”
而接下来的步骤却变得异常的顺利，秦衍对《熊出没》的台词如数家珍，根本不需要花时间背诵。而对秦明和方木这种学生时期的绩优生、工作时期的杰出代表来说，几台词根本不值一提。
节目顺过两次，基本达到上台要求，只需明晚再多加复习，至少上台也不会出洋相。
“我们还要打扮啊，我和妈妈要带熊耳朵、熊手套，爸爸要扮光头强！”
秦明冷眼。
方木赶紧打圆场：“小衍说过不让爸爸扮光头的。”
“好吧…”秦衍失落道，“那爸爸要戴大大的帽子，还有、还有要背猎枪！”
秦明刚想出言理论，却被方木一个暗示的眼神逼回，他也只好闭口不言。
哎，2018，秦明人设崩塌元年。
——
秦明：慈母多败儿啊。
导演&编剧：你当着方木的面说试试看？
秦明：本人保留最终解释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