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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3
信息素，如果没有信息素一切都会不一样。
至少如果现在没有信息素，那么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了。
扑通，扑通。
方木心动了。
没有信息素的话，他能确认他是真的因为秦明而心动了。
昨天他吃光了药盒里的最后一片抑制药片，放在抽屉里的阻隔剂还没来得及贴在腺体上。
为什么偏偏是现在，秦明的信息素借由静谧的夜色隐隐飘散，等方木意识到这样的反应非比寻常的时候，就已经是迟了。
方木在临近发情期的时候，连续过量服用了三天的抑制药片，药物依赖就这么来得轻而易举，恰巧是今天，在浪漫的月色下，在秦明令人心动的告白时刻，缺少了药物的控制。
所以，他发情了。
其实双方的信息素始终全程在场，只是他们都同时选择性忽略了这习以为常的味道，过分投入于这场难得平静的交谈。
不过最终，平静还是被无情打破，秦明甚至都来不及去讨要方木的答案，生理反应潮水一般的袭来，alpha信息素释放得更加猛烈。
Omega信息素的主动应和，alpha信息素的相辅相成，让当下的境况一触即发。
“秦明…你先帮我去拿床头柜里的…阻隔剂…”
方木低喘着热气，握紧阳台上带有细小锈迹的铁栏杆。
“好。”
秦明一刻也没有怠慢，回屋找来东西，还不等对方反应，已经将阻隔剂贴了上去。
秦明甚至不敢用力呼吸，发情期时omega的信息素具有绝对的诱惑力与迷惑性，像是精制的毒.品，吸食一口就会欲仙欲死，神志不清。
索性阳台是个足够开阔的空间，方木彼时释放出的高浓度信息素早就随风飘去，秦明到还能依靠他顽强的定力暂时保持冷静。
“没事吧？”
方木无法控制自己想要靠近秦明的欲望，将额头轻轻抵在对方的肩上艰难开口：“…不…不太好…”
秦明呼吸一滞，伸手揽住他：“我先扶你进去。”
方木微烧的体温透过衣料的阻隔最终落在秦明的身上，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深呼吸缓解内心的悸动与紧张。
秦明知道，方木现在无法反抗、无法自控，无法抑制的因为信息素作祟而想要拥抱自己。
想要他。
秦明侧过头去，对方柔软的发丝划过自己的脸颊，酥痒从脸上直直通达心底。
只要标记他，那么他就永远离不开自己了。
“你在…想什么…”
方木几乎将自己全身的力量放在秦明身上，他们离得太近，不知是不是脑电波也能被接收，或者他真的太过了解秦明，方木几乎能够知道对方此时此刻的所思所想。
“方木，”秦明不想说谎，“我想标记你。”
方木被秦明半抱半扶回答了屋里，他瘫软在拥有他们两人味道的双人床里，咬紧了牙关，青筋暴起。
他在抵抗自己的发情期，也在抵抗自己的一时兴起。
因为，他真的想开口同意，让秦明彻底标记自己。
秦明蹲在床边，伸手用帕子擦去了对方额头上不停渗出的汗，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做的对方木而言毫无意义。即便因为那个强有力的阻隔剂，秦明闻不到发情期的omega味道，但他还是疯狂的想要。
“我喜欢你，我想标记你。”
方木躺在床上低垂着眼望向他，感觉得到自己的汗水从睫毛上低落：“…你为什么一定要标记我…我们明明有很更好的方式相处…”
“因为我喜欢你。”
“…不是这个原因…”
至少，不只是这个原因。
秦明低头叹气，复又重新凝望向方木的眼睛：“因为你总是这样，若即若离，让人摸不透看不穿。我喜欢你，想要永远的占有你，可我知道我没办法。你好像随时都能离开我，甚至离开秦衍，然后到某一个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。你装作毫无牵挂，可你也真的铁石心肠。要让我安心，除非，彻底的标记你。”
方木苦笑一声：“你疯了。”
“我没有疯，我是——”
“你是疯了…”方木双手死死捏住背角，害怕自己忍不住伸手拥抱上去，汲取他万分渴望的alpha气息。他再次开口，既是对秦明、也是对自己说：“你被信息素控制了而不自知，你以为你情深似海、找到了此生挚爱，其实不过是味道在作祟，这和疯了有什么区别？”
秦明猛然凑近：“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？”
方木重重闭上眼：“秦明…我不想做任何一个alpha的附属品，屈从于信息素的胁迫违背真心。”
“你不是附属品，你也不用违背真心。”
“可我自己都分不清，到底是因为你，还是因为信息素。”
这个世界真是荒谬至极，在旁人的尔虞我诈之间穿行还不够，连自己都还要欺骗自己。
方木非常讨厌这样感觉，他甚至开始讨厌自己。
扭扭捏捏，一点也不潇洒决断。但谁让他是个命定的omega，谁让他要准时发情，谁让他又要被alpha的信息素控制到神志不清。
他缓慢开口，带着绝望的语气：“如果没有信息素，我想我也许是真的喜欢上你了。”
秦明听到对方的话有些欣喜若狂，他伸手抚上方木的双颊：“方木，在所有已知发生的事实里，就不存在‘如果’的可能。因为你发情的时候想到我，所以就要抹杀其他所有你想到我时的感觉，这不公平。承认吧，你就是真的喜欢上我了。”
铺天盖地的的信息素，和同样也铺天盖地的爱意。
可越是这样，方木越难受。
为什么他要是个omega，这种千万分之一的厄运竟然也能落在他的头上。他的命从来就不怎么好，可能真的都是早就注定。
让人哭笑不得。
“可是…这一切都是错的…”发情期的生理反应正在一步一步吞噬他的意志，在理智尚存的最后时限里，方木头脑发晕，他看不清眼前的人，而这一切都是拜这个可恶的发情期所赐。
“我血液里的omega基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闹剧。我不该在四年前同意注射唤醒药剂，更不该贡献那个我以为无关紧要的细胞。我不想和谁组成家庭，这和我想的都不一样…”
“…我不想让任何人进入我的生命，我只想自由地过完余生。”
还好，秦明想，方木到底给他留了面子，没用“累赘”这个词。
但这种温柔，比刀子还要伤人。
秦明凝望着方木开口。
“你这样说秦衍会伤心的。”
“我更会。”
你的眼睛告诉我，那不叫自由，那叫孤独。
——
秦衍：我知道偷听不是好习惯…
爱斯基摩冷本冷：孩子，这是剧情杀。放心，我会给你个完美的happy ending的。
秦衍：要个妹妹可以吗？
爱斯基摩冷本冷：…你可真是会讨价还价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