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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
漫长而普通的一个午后，方木安静地站在阳台上出神。因为抑制剂的作用，他现在依旧偶感头晕，在五月的烈阳里显得昏昏沉沉。
他捏着手机，手指停留在通讯录“秦明”的名字上犹豫不决。他看着时间计算着，如果不现在拨打出去，那十分钟之后秦明就会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，直到最终到达都无法接通电话。
这一次，不是因为秦衍的催促，更不能永远把他当做借口搪塞，明明自己已经做好了决定，何必再扭扭捏捏故作镇定呢。
按下。
拨出。
“方木？”
秦明接起时，语气里是明显的愉悦。
“下班了？”
“嗯，”秦明将东西放在驾驶座，踩住刹车，按键启动，“刚上车，马上出发。”
“好，慢慢开车，注意安全。”
秦明低头笑笑：“是秦衍想我了，让你给我打电话的？”
方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耳尖发红：“不是。”
“哦。”
秦明没有继续追问，他知道方木脸皮薄，能够承认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，剩下的意思他自然也能明白。
方木这个人逼不得，秦明就怕他恼羞成怒。
“你大概几点能到？”
秦明挑眉：“这么着急我回去？”
方木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，只是避重就轻：“我好按照时间准备晚饭。”
“四十到五十分钟。”秦明估计。
“知道了，一会儿见。”
秦明柔声告别：“一会儿见。”
说是一会儿见，可他确实心急如、焚归心似箭了。
“今日市中心城南商圈出现大面积拥堵情况，车行缓慢。”
“跨江大桥日常拥堵路段车流量大，请各位司机朋友及时避让。”
“藤蕃高速因出现交通事故而造成严重拥堵，进城方向异常缓慢。”
堵塞是每个城市的通病，它既昭示了一个城市的发展，也痛斥着一个城市的过度饱和。
已经比秦明给方木约定时间晚了一个小时，秦明也一点没有消息。按照他的性格，是绝对不会特意做好了约定然后迟到的，即便有突发情况也绝对会特别告知。
饭菜凉透了，方木怕秦衍饿着已经让他吃过，自己却依旧滴水未进等待秦明的来临。
天色渐暗，路灯顺着漫长的柏油马路一盏一盏亮起，汽车绝尘而去，却始终没有方木熟悉的那一辆。
他打过电话，冰冷的系统女声提示他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，如何拨打都是杳无音信。
“滴滴。”
身后忽然有喇叭鸣响，方木立时转身，却看到是小李下班回家。
“方警官站在路边等秦法医吗？”
方木点了点头。
小李对他说道：“藤蕃高速出了事故，可能堵在高速上了吧？”
方木蹙眉，不安在他心里隐隐泛起：“事故？”
“对啊。”
小李调大了汽车里的广播音量，恰巧正在播送一条交通事故信息。
“今日下午5时许，藤蕃高速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，一货运卡车下坡时刹车失灵，连环撞上7辆轿车，现已造成4人死亡，6人重伤、3人轻伤，事故具体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中。警方与医务人员已经到达现场…”
事故。
卡车。
死亡。
那三个词重重的在方木脑海中盘旋，他甚至因此踉跄了一步。
不会的…
不可能…
“方警官？方警官？”小李见他忽然神色恍惚，“方警官你怎么了？”
“…我没事，”方木没办法再向他挤出轻松的神情来，只是摇了摇头，“你先回去吧，路上小心。”
“嗯好，方警官再见。”
藤蕃高速，交通事故。
方木忽然翻开手机通讯录，拨给了一位许久没联系的朋友。
“喂？方木？”
对方的环境音异常嘈杂，人声车声相互交缠，在经过复杂的传导之后，落在方木耳朵里的只是令人头疼的焦急。
方木平稳下自己的声音：“郑警官，不好意思打扰你了，你们支队是不是在处理藤蕃高速的那场交通事故？”
“对，我在现场，怎么了？”
“你能帮我个忙吗？”
郑警官熟知方木的为人，要他帮忙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：“什么？”
“现场伤者情况怎么样？”
郑警官拿着电话回身看过一周：“伤者现在都已经送去市二院接受治疗了。”
方木心跳得很快，些微颤抖着念出了无比熟悉的车牌号码：“龙A 23807，是出事车辆吗？”
“你等等，我看下…龙A 23807…好像没有。”
方木终于长舒一口气：“好，谢谢你了。”
“没事。”
郑警官这边话音刚落，连电话都来不及挂断，别在腰间的对讲便响了起来：“张警官，滚落河堤的车已经打捞上来了，您过去看看吗？”
“嗯，我马上过来。对了，车牌号是多少？”
“是…龙A… 23…807”
方木已经记不起自己时如何拜托王主任照顾秦衍，而后又是如何出门叫了的士，又是如何踏上市二院的急诊楼。
血腥，痛呼，死亡。
来回奔走的医护人员，伤者家属撕心裂肺的哭泣。
所有的一切都压在方木的心上让他喘不过气，他一遍又一遍拨打那个已经关机的电话号码，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其他办法，只能将一切都寄托于这一个渺小的希望。
接电话，秦明，接电话…
求求你，别这样…
别这样对我…
秦明，我现在…
已经没办法失去你了。
——
秦明：我拥有甜文写手爱斯基摩冷的无上男主光环，请各位放心。
爱斯基摩冷本冷：嗯嗯嗯。
